對聯又叫對子，做對聯又叫對對子，"春"字是給這幅對聯定了調，必須圍繞迎春這個主題寫，所以叫春聯。現在能提筆寫春聯的人挺多，普遍文化水平提高了嘛，但都是抄，能自己做春聯，對對子的人卻是小眾。

老雲我小時念的是私塾，一天到晚搖頭晃腦的喊，"天地玄黃……"、"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雲雲，可只要先生不在，一班人等馬上起堂，輪流放哨，剩下的在院里踢球玩耍，就是不背書。我們這位先生是前清的秀才，除了一肚子牢騷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他每天下午都去街里酒鋪逛一圈，我們便派一個人尾隨，再留一個人把門，隨後才敢大展拳腳。

當然也有失誤的時候，放風的人玩兒盡了興——玩忽職守，只見外面沖進來一個滿腦袋是土的孩子，大喊"先生回來啦！先生回來啦！"眾人方如夢初醒，奔向學堂，魚貫而入，彼時縱是傻子也看得出是怎麼回事，先生把平日里頑皮的孩子揪出來，在孔夫子牌位前面跪兩排，挨個打手板兒。

我是剛學到對對子、做神童詩的時候輟學的，不是因為別的，鬧日本了。日本人一來就不敢上學了，再後來就要求我們學日語，不學也得學，我很反感。事後回憶，當時真是頑劣，我們一大家子節衣縮食，只能供得起我一人讀書，我若是勤奮一些，不那麼貪玩兒，現在想必也是詩詞歌賦不在話下了，只可惜此後再也沒有接觸古典文學的機會了。

但老天爺還是給我留了一條縫兒，那就是每年的春節——寫春聯。這個任務基本都是由我和爺爺共同完成的。怹熬糨子、刷糨子，我站在凳子上粘，頂兒上粘一點，然後怹退後幾步看看歪不歪、平不平，我再一通倒地的糊在牆上。記得有一年活兒忙，我也犯懶，磨蹭了好幾天的才過去寫春聯，可不成想一進院子，已是滿戶春風，掛錢兒飄擺，我不禁問道："咦？您都貼完了？"爺爺朗聲答道："今兒都幾號啦？臘月二十三之前必須粘完，要不就甭貼了。"現在爺爺已經故去，這段話好像還在耳邊，又是一年該貼春聯的時候了。

老北京自打一進臘月門，家家都忙著過年，即使是舊社會，街上也頓時出現一片繁華太平的景象，除了租借地夾道兩岸冷冷清清外，其他大小街巷的馬路兩旁都擺滿雜貨，尤其是廟會，愈發熱鬧。現在的廟會只有春節期間開放，那時月月都有廟，廟會就相當於現在的百貨遊藝商場，有玩兒、有樂、有雜貨。我曾經還在廟會周圍賣過春聯，自寫自賣，和幾個夥伴，半天下來賺了40幾個大子兒，把我們高興壞了。也正是這次，我總結出一個簡便做春聯的方法：即是將幾幅現成的春聯拆解、調換，就能重組出一幅新聯；

另外，要准備一些現成的詩句，以便出新，可以保證每副都"獨一無二"，但確實談不上意境，俗不可耐，但唯一要遵循的就是對聯的基本規矩，對仗和平仄。前幾年我看過篇文章，講的是對聯的規矩，叫《聯律通則》，寫的很好，不過需要專業一點的人解讀才好理解。

文/老雲 北京民俗 / 近知北京風物，遠播四海民俗

投稿 / 認識民俗君，請加微信：beijingminsu

右上角+關注，北京民俗專註民俗文化類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