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長篇系列文章《激盪四百年》的第633篇
杜龕、張彪等人因反對陳霸先相繼被殺,侯瑱也不肯向陳霸先服軟,但他們忠於的是王僧辯,唯有王琳是忠於蕭繹的。
江陵被圍時,王琳遠在廣州,接到蕭繹的徵召,但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率兵北上。
紹泰元年(公元555年)正月,王琳率軍抵達蒸城,得知江陵已經陷落,便為蕭繹發喪,三軍縞素,並派別將侯平率領一支水軍去攻打蕭詧,自己屯兵於長沙。
接著,王琳向各州郡發布檄文,以長沙為根據地,宣稱討伐蕭詧。懾於王琳的兵威,長沙王蕭韶和上游諸將都推舉他為盟主。
請注意,江陵陷落後,王僧辯和陳霸先做的第一件事是擁立蕭方智,只有王琳不懼蕭詧背後的靠山,毅然發兵討伐他。
二月,侯平率兵攻打蕭詧治下的巴州和武州,已故劉棻的主帥趙朗殺了宋文徹,獻出邵陵依附王琳。
五月初一,侯平生擒蕭詧任命的武州刺史莫勇和巴州刺史魏永壽。
江陵陷落時,蕭繹之孫、蕭方等之子、永嘉王蕭庄只有七歲,被尼姑法慕偷偷收養。這時,王琳派人把他接了出來,然後送到建康。
然而,王僧辯的所作所為讓王琳大失所望,他竟然屈服於北齊的壓力,廢了蕭方智,轉而擁立蕭淵明。
八月,因得不到王僧辯的支持,王琳無奈從蒸城回到了長沙。
一個月後,王僧辯被殺,陳霸先上位,還將王琳封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讓王琳看到了一絲希望,又開始重整旗鼓。
十一月,王琳出兵直指西魏,西魏大將軍豆盧寧率兵抵禦,雙方成相持之勢。
十二月,交州刺史劉元偃被王琳的忠義所打動,率領所部數千人前來歸附。但除了劉元偃,南梁再無人支持王琳的行動,陳霸先更是早已將蕭繹拋在九霄雲外,忙於平定王僧辯的舊部。
太平元年(公元556年)二月,蕭詧親自率兵在公安攻打侯平,侯平被迫與蕭韶返回長沙。隨後,王琳派侯平鎮守巴州。
鎮守巴州時,侯平多次擊退蕭詧,自以為有功,又認為王琳已難以為繼,開始生出異心,不聽他的號令。王琳很惱火,派部將去討伐侯平。
六月,侯平殺了巴州助防呂旬,將他的部眾收為己有,然後投奔江州,與江州刺史侯瑱結成兄弟,王琳的軍勢越顯衰落。
六月二十一,王琳派使節向北齊歸降,並獻上馴象。
江陵陷落時,王琳的妻子蔡氏、世子王毅都落入西魏軍手中,所以王琳又討好宇文泰以求得妻子、兒子的釋放。接著,王琳又向陳霸先掌控的建康朝廷稱臣。生存壓力之下,王琳被迫成了三姓家奴。
七月初一,前天門太守樊毅突襲武陵,殺死武州刺史、衡陽王蕭護。王琳得知後,立即派司馬潘忠前往討伐,將樊毅生擒而歸。
前面說到侯瑱不肯聽命於陳霸先,擁兵據守豫章,但豫章太守余孝頃不甘心失去地盤,在新吳縣另建城堡柵欄,與侯瑱相對抗。
侯瑱派堂弟侯奫(音同暈)守衛豫章,自己率領主力去攻打余孝頃,久攻不下,就修築了一條長長的包圍圈把新吳縣城包圍起來。
然而,趁著侯瑱外出之機,侯平再度背叛,出動軍隊攻打侯奫,城陷後,對豫章城進行了一次大洗劫,放火燒城,然後投奔建康。
侯奫的部眾潰不成軍,逃奔到湓城去依靠部將焦僧度,焦僧度勸他乾脆投奔北齊,侯奫頗為心動。
這時,正好陳霸先派記室蔡景歷勸降侯瑱。最終,侯瑱選擇向陳霸先服軟,親自到建康伏罪,陳霸先為了安撫他,把背叛他先來歸降的侯平殺了,而侯奫也放棄了投降北齊的想法,歸順陳霸先。
七月十四,在陳霸先的指使下,南梁朝廷任命侯瑱為司空。
侯景之亂時,一個名叫熊曇朗的南昌豪族聚集徒眾據守豐城,蕭繹將其任命為巴山太守。江陵淪陷後,頗有勇力的熊曇朗兵力漸漸強大起來,開始侵犯掠奪鄰近縣份。
侯瑱鎮守豫章時,熊曇朗表面上服從,而暗地裡偷偷謀劃算計他。待到侯瑱兵敗,熊曇朗奪去了他的戰馬和兵器,成為豫章的新一代軍閥。
與此同時,宇文泰派安州長史鉗耳康買出使王琳,王琳派長史席豁回訪,懇求宇文泰歸還蕭繹和蕭元良的靈柩,宇文泰答應了他的懇求。
八月初七,鄱陽王蕭循在江夏去世,他的弟弟、豐城侯蕭泰代他管理郢州政事。王琳派兗州刺史吳藏去攻打江夏,卻兵敗身死。
不久,宇文泰封王琳為大將軍、長沙郡公。
九月二十三,王琳再派水軍襲擊江夏。十月初一,蕭泰獻出州城投降。
十一月初一,蕭泰不願居於王琳之下,投奔北齊,高洋以他為永州刺史。
同月,建康朝廷下詔徵召王琳為司空,王琳推辭不去,留下部將潘純陀監守郢州,自己回到長沙。
不久,宇文泰將王琳的妻子、兒子如約送回,卻沒有送回蕭繹的靈柩。
永定元年(公元557年)正月,建康朝廷下詔徵召王琳為司空、驃騎大將軍,王琳不僅不肯臣服,還大造舟艦,准備進攻陳霸先。
六月十一,陳霸先任命開府儀同三司侯安都為西道都督,周文育為南道都督,率領水師兩萬人會師於武昌,對王琳發動進攻。
八月初一,已取代西魏的北周終於將蕭繹的靈柩和諸將家屬一千餘人歸還給了王琳。對於蕭繹,王琳可謂仁至義盡。
總而言之,此時的南梁境內就是一盤散沙,軍閥林立,誰的實力更強,誰就擁有話語權。
對於王琳這樣實力不太強也不太弱的軍閥,各方都在極力拉攏,而王琳呢,也仗著自己手中的那點兵力左右逢源。
然而,左右逢源也是需要實力的,沒有實力只能是玩火自焚,侯瑱已經為他打了個樣,王琳必須早作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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