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道家思想的一個重要特徵就是:道家思想重視人性的自由與解放。
家起源應該是遠古的隱士,當然也有人認為老子是「清廟之守」。不管道家起源為何,他們也絕不是社會政治的積極參與者,他們從旁觀察世事,認真思考宇宙的真像,使用高度抽象且不帶意識形態的執著的語言去描述「天道」與「人事」變化的法則,他們的專長在於:「原理性的研究」。
其實道家作為諸子百家中最重要的思想學派之一,它的起源很早,在傳說中軒轅黃帝就有「天人合一」的思想。現在一般來說,公認第一個確立道家學說理論的是老子。但從《道德經》(即《老子》)、莊子等人的文獻中透露出的情況看,道的思想並非始於老子。老子的《道德經》很明顯是受了更早時期含有「道」思想的《伊尹》、《太公》、《辛甲》、《鬻子》等書的影響,特別是受到了《易》的思想的啟發。但老子第一次在《道德經》中對「道」作了詳細而全面的闡述,所以說老子確立了道家學說也是正確的。
道家思想的核心在於一個字:「道」!道家思想認為「道」是宇宙的本源,也是統治宇宙一切運動的法則。在《道德經》第25章中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強名之曰道」。
關於道家思想的基本觀點,道家思想首先徹底擺脫了儒家思想中的「社會哲學」道路,而是直接從「天道運行」原理引申出了以「自然」、「中性」為主的「道」的哲學。「天道運行」有其自然而然的原理,「道」的哲學即在於:在解釋清楚這一原理性內涵基礎上,進而提出一個「活潑、自在」的世界空間。透過對這樣一個世界運行秩序的「無定限、無執著」的認識,從而發展出一個與儒家的社會哲學迥然不同的觀點,即認為:社會只是一個存在的客體,在其中生存的人們,應該有自己獨立自在的自由性,而這種「自由性」不受任何意識形態的的束縛。從根本上說,道家思想並不否定儒家的社會理想,但又不同於儒家思想,它對於社會責任的態度並不先存立場,而是更尊重人的「自主性」與「存在」的定位。
道家思想的一個重要特徵就是:道家思想重視人性的自由與解放!「解放」有兩重含義:一、是人「知識能力」的解放,二、是人「生活心境」的解放。對於前者道家思想提出了「為學日益、為道日損」,對於後者道家思想提出了「謙」、「弱」、「柔」、「心齋」、「坐忘」、「化蝶」等去面對世界。
不可否認,道家的社會哲學不是「積極進取」的,這是因為在道家看來社會只是「天道」的過程而不是目的。道家認為儒家的社會理想是合理的,但不是絕對的!因為天道變化,本身並無所謂絕對的「是非善惡」,所以認為並不需要提出一套決定性的社會理想,強調得更多的是在「社會中生存的智慧原理」,而這種智慧又應該是在任何歷史環境的社會中都行之有效的生存之道。也正因為如此,道家思想有利於人們修養生息的需要,讓千百年來中國士大夫失意於儒家本位的官場文化之後,也能有一個廣大的心性世界以順遂人生。
關於道家思想的發展,奠基人無疑是老子,關於老子的生平基本無考,就連老子究竟是誰都有三種說明,分別認為是:李耳(早於孔子)、老萊子(與孔子同時)和太史儋(後於孔子)。老子的思想都在《道德經》中。老子在《道德經》中提出一種「有物混成」且「獨立自存」的宇宙起源論,還提出了世界存在與運行的原理是:「反者道之動」,而對於存活於其中的人類而言,應該學習的就是「處世」的智慧。在書中老子提出了很多的政治、社會與人生哲學觀點,但重點都在於「保身」而不在於文明的「開創」。可以說他是以一套出於「智慧之道」的社會哲學與理論來應對混亂的世局的,而無意製造社會的新氣象,因為在老子看來那些都不是「大道的根本」。
老子之後就要說到莊子了。莊子也是道家思想最重要的開創者,所以「道家思想」又稱「老莊哲學」。莊子的思想與老子的思想有所不同,主要在於:莊子更詳盡地處理了人與自然的關系、人的可開創能力,包括智慧上、認識能力上和身體能量上等等。莊子同樣站在「天道自然」的基礎上,提出了從人的「自我修養」到面對整個「社會國家」的處世之道。《莊子》的內七篇是全書的重點,是莊子從「世界觀」到「知識論」到「工夫論」再到「社會哲學」的內聖外王之道。
莊子之後就是列子,但現存的《列子》八篇並不是列子所作,而是東晉人張湛所作,可以說這本書反映了戰國至魏、晉之間的道家思想。在書中對原本道家思想中「無為」的人生觀有所改造,它強調人在自然天地間的積極作用,並認為人在一種「不任強使力」的生存狀態下,「不憂天、不畏天」才是最好的生存狀態。
到三國時代,當兩漢經學的發展已到尾聲,社會政治一直處在動亂與不義的環境中,知識份子普遍轉向玄學清談的風氣時,王弼以其對老子思想的深切體悟,註解了老子《道德經》一書。王弼的《老子注》中注重「體用之分、有無之別」,詮釋出了:「貴無」的精神,並以此原理註解《易經》,將易經的研究方向轉以純粹的玄學思想。(註:在玄學中主要分「貴無」和「貴有」二派,但我個人還是傾向於「無、有」同樣重要!)
到了西晉,郭象註解了《莊子》,在他的《莊子注》中主張:「獨化」理論。這是一種從高度抽象思想中發展出來的玄學理論,在這種理論中認為:宇宙萬物都生於偶然的「玄冥」境界,因此提倡一種「物無大小、各順其適」的思想,主張平等尊重每一個生命的人生觀。
在西晉之後,道家思想就沒有什麼「創新性」的發展了。但道家思想自它誕生起就在政治和思想文化上的對中國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先秦時代,老、庄整理出了道家思想的綱領後,道家的「形上」思想的深度立刻影響了儒家與法家。儒家的《易傳》與韓非子的《解老》都是在其理論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而在社會政治上,道家思想則要到漢初才被正式試驗。這主要是因為在經歷了春秋、戰國、滅秦、楚漢之爭之社會戰亂終告停止之時,人們終於發現「爭強」的害處以及「休養生息」的重要,於是老子的政治、哲學觀點才被重視。而等到西漢強盛,君王開始好大喜功,爭戰的歲月再度啟幕,時代的風氣再度轉變,道家思想再次被丟到一旁!等到魏晉「清談之風」興起,道家思想又開始了它的生命力。在西晉之後,道家思想逐步被道教、易學與儒學所吸收與借鑒。而同一時期的佛學傳播,也曾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是以道家「無」的智慧原理來表達的,這就是中國佛學史中的「格義佛學」時代。
關於道家思想對中國文化的貢獻,可以說與儒家同等重要,只不過兩者表現不同:一為「表顯」,一為「裹藏」。另外道家在理論上的厚度與辯證也為中國哲學思想中的其它傳統提供了創造力的泉源。至於道家文化在中國藝術、繪畫、文學、雕刻等各方面的影響,則是占據絕對性的優勢主導地位,在這方面即使說中國藝術的表現即為道家藝術的表現也不為過。當然,道家思想對中國政治活動也提供了更廣闊的空間,使得中國的知識份子不會因有太強的儒家本位的政治理想而過於執著官場的追逐與性命的投入,而能更輕松地發現「進退之道」,理解「出入之間」的智慧。
道教教理教義:自然無為.
道以自然為法則,以無為處世應物,成就了萬物,也成就了自我。其義理可謂簡易卻又是那麼深刻。
自然和無為是兩個既不同又有著密切聯系的教義名詞。所謂自然,《道德經》中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河上真人注曰:「道性自然,無所法也」。說明「道」的本性就是自然,道之自然的法則既是天所效法的,也是地所效法的。人生在天地間,其行為的最高法則也應是效法道性自然的法則。自然,沒有任何固定的模式,道生化萬物,萬物皆按其各自的本性自然生長,無持無待,不存在強加的任何因素,從而保證了自然界的和諧。而人修真道,就當效法道的自然之本性,順應天地自然變化的規律,尊重自然界一切生命的特性,致力於維護自然界的和諧。對於人世間的一切東西,不要強求,要順應事物發生發展的自然規律。要知足、知止、知常,以使心神平和、精神得到升華。
然而,要真正進入或達到「自然」的境界,就要踐行「無為」的處世方法。《道德經》中說:「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又說:「道常無為而無不為」。告訴人們,「道」就是踐行無為的,並通過無為的作用成就萬物,體現「道」之偉大的體性。所以,所謂無為,並不是消極不為,而是要反對「有為」,要遵循自然之規律,不要強求或對事物的自然發生和發展強行進行干預,自自然然才是完美的。為此,王景陽在《明道篇》中有詩說:「自然之道本無為,若執無為便有為」。告誡修道之人,體行自然無為之真道,不要有任何執著。所以,早期道教就曾把「無為」作為合道意、得天心、致太平的根本教旨。並指出:若修行能法道無為,治身則有益於精神,治國則有益於人們。體現了道教對社會政治和處世修身的基本態度。
但人生在世,對尊名榮貴,華衣美食,珍寶廣室和音色財貨總是有所企求的,但企求超出了自然無為的規律就會出現種種有為之弊害,轉化為貪欲。而修道者除了要遵守清靜寡慾的教義外,還應持守樸素無為的人生態度。消滅貪欲,淡泊以明志,不有為強求,基本企求不要脫離社會實際,以全身修道為目標,卻危離咎,最終達到忘其形骸,無所執著,自然無為的境界。對此,《雲笈七簽》中還從兩個方面作了闡釋:一是先當避害。遠嫌疑,遠小人,遠敬得,遠行止。慎口食,慎舌利,慎處鬧,慎力斗。常思過失,改而從善。二是要能通天文,通地理,通人事;通鬼神,通時機。在積極通曉自然、社會和人際關系的基礎上,更好地學道修道。
《道德經》中「道」的「無極」態
《道德經》第十四章曰:「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搏」應是「摶(摶)」字,「摶」是用手抓的意思。「摶之不得」是「道抓而不得」。「夷、希、微」分別是對「不可見、不可聽、不可摶」的描述。
老子在此章連用了三個「不」,可謂極盡「不可名、不可字」:「視之不見」,是說道無形,目所不達,只能通過內觀才能體悟;「聽之不聞」,是說道無聲,耳所不聞,只有通過內聽才能體悟;「搏之不得」,是說道無物,觸之不及,只能通過明性才能體悟。
看不見的東西稱為夷,聽不見的聲音稱為希,觸摸不到的東西稱為微。「夷、希、微」三者混為一體,它上無光亮,下不晦暗,無法度量也無法命名,最終歸結為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沒有一般物體所具有的表象;說起來有點恍恍惚惚,虛無縹緲;欲迎之卻不見其首,欲隨之卻又不見其尾。
《道德經》第一章講「無名,天地之始」,第五十二章中講「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第十四章講「古始」,以上均指無極之道。大道雖無形、無情、無名,但能生育天地,運行日月,長養萬物。所以,無名的道,是天地萬物的本始和綱紀。
「道」的「無極」態還表現為:
1、「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2、「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
3、「道」難以把握、難以捉摸,道是「無狀之狀,無物之象」,老子將「道」歸為「象」而不歸為「形」:「形」和「 象」的最大區別在於「形」是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有一個外在形體的,可以度量;「象」是看不見摸不著卻是真實存在的,是可以感受、可以體悟。「形」是靜態的,「象」是流動的、偏向於動態,是「恍惚」、是「混一」,恍恍惚惚,混混沌沌,只有細膩地去體察、內視、明性才能感覺。
4、 「道之為物……其中有物」, 「道」裡面有物、有性,沒有分別,不能分開。
5、「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這個「無極」有別於老子所說的「道」,也有別於今人所說的宇宙,它是一種虛無至極(無極限)的狀態。宇宙的本質就是虛元,是極度嚴寒和黑暗,只有恆星不斷爆發產生能量的過程中才會有白光散發。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的模式,最後就能達到「無極」的狀態。
「道」的「無極」態是最高本體,最高規律,最高法則。
一:道是最高本體,是萬事萬物萬性本源,是創生門道。
二:道是最高規律,萬事萬物按此規律運行,是萬性之理。
三:道是最高法則,天地萬物效法之,治國、人道、修身、養生、齊物皆循此法則。
返樸歸真—道家追求的生活方式
返樸歸真,意為學道者通過修鍊性命,摒棄偽性,返歸純朴天真的本性,如同赤子,而與道同一,這是道家生活中的主要追求,其來源於老子之道。老子將道運用在許多不同方面,例如他的社會政治主張是「無為而治」;他的人生觀是「清靜無為、返樸歸真」;他的修鍊方法是「深根固蒂、長短久視」。老子認為人若以「道」為準則,遵守一定的行為規範,通過長期堅持不懈的修鍊,就可以返本還原、返樸歸真,和「道」融為一體,而成為神仙,故老子說「穀神不死」。由此千百年來,道教中人恪守這一法則,認真探索,勤學苦煉,追尋著返樸歸真、長生久視之道,可見返樸歸真不僅是一種修鍊方法,而且是一種生活方式
老子返樸歸真的思想內涵十分豐富,主要表現在:
其一,清靜無為。老子說:清靜為天下正。就是說人若清靜,就會正確地去立身處世,如做人要正派,做官要公正廉明等等。在老子《道德經》中「清靜」、「無為」是兩個頗相類似的範疇,同時,它和「寡慾」也有著一定的聯系,他們都是「道」的部分表現。在後來的道教中常以它的「無為」或「寡慾」作為一個連用的術語,如道經中所說的「清靜無為」或「清心寡慾」。
在《道德經》中,還有一個與它相對的名詞,那就是「濁」,並且還有著相生相化的關系。老子曾說過:有道之士,性體圓明,湛然清澈,處於萬物之中,與天地渾然一體,民之所樂則樂,民之所憂則憂,和光同塵,沒有什麼區別。那麼誰能除盡後天的七情六慾,盪盡塵俗一切污濁,使其心寧靜呢?只有返回其先天的虛明體性,就如濁水慢慢而靜,才能澄清而重現。所以有道之士,身雖處塵俗之中,其性順物而自然,不染不著,不滯不留,相似渾濁一樣,其性體常住。
這段話說的不僅是道家清靜功夫,而且還是一種生活方式,就是說,人處在一個紛繁蕪雜的社會裡,如何去避開塵世,達到清靜,那就要做靜功,當靜功做到一定境界時,更要繼續堅持下去,即會見到光明。老子認為這都是「道」的表現。對此,《清靜經》則說得更直接了當:「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指出「清」和「濁」是「道」表現出來的兩個不同側面。所以,在老子的宇宙觀中,「清靜」是大自然最根本的形態;在人生觀中,「清靜」是一種社會生活方式。就清與濁這兩個方面而言,後者必須服從於前者,因為老子是本著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的宗旨來闡述大道的,所以人們的生活方式也必須與自然相協調,這樣才能以萬物養育群生。故而《清靜經》說:「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這里所說的「無形」、「無情」、「無名」都是說明「道」的「清靜」,不但要「清靜」,而且要「常清靜」,要「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應常靜」就是「清靜」。在經中又叫「真靜」,就是要「心無其心」、「形無其形」、「物無其物」,能夠「唯見於空」,並且「觀空亦空」,最後達到「湛然常寂」。然而,這里所說的「無為」,並不是「無所作為」,其意與儒家「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相對,指遵循自然,按照天道自然的法則辦事,不妄作為。簡而言之就是天道自然無為,人法道也應當無為。老子所說的「無為而無不為」、「無為而無不治」才是「無為」的真正宗旨。《老子河上公章句》說:「法道無為,治身則有益精神,治國則有益萬民。」可見「無為」既是修身處世的原則,又是治理國家的政治準則。從修身處世方面來看,「無為」是道教人生哲學的主要原則,也是做到返樸歸真的主要方法。《淮南子·原道訓》中說:「所謂無為者,不先物為也;所謂無為者,因物之所為。」進而《淮南子·詮言訓》又舉例說:「智者不以位為事,勇者不以位為暴,仁者不以位為患,可謂無為矣。」並且強調「無為者,非謂凝滯而不動也,以其莫從己出也。」指出「人無為則活,有為則傷。無為而治者,載天地,為者不能有也;不能無為者,不能有為也。」所以聖人內修其本質,而不外飾其華表,保養精神,充分發揮他的聰明才智,漠然無為而無不為,淡然無治而無不治。其二,見素抱朴。《道德經》說:「見素抱朴,少私寡慾。」「朴」就是「樸素」的意思,《說文》講:「朴,木素也。」在《道德經》中「朴」字有時也作「敦厚」來解釋,如說:「敦兮其若朴。」有時也可以當作「道」來理解,如說:「朴雖小,天不敢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有時也說成「歸朴」,如說:「常德乃足,復歸於朴。」可見「朴」是道之本,人之性,物之情。上古之世自然古樸,上古之人自然古樸,人生之初自然古樸。然而由於情慾之弊,世人離道愈來愈遠,身不得保,國不得治。道教講「抱朴」,就是去除後天之偽,復歸於嬰兒,復歸於樸素之道。 「朴」是大道之法,法道治世,社會自然古樸。《淮南子》和《列子》中均給我們描繪了素樸的社會。《淮南子·本經訓》中說:三皇治理天下的時候,和順處下不逆天道,寂寞平靜不撓民眾,樸質無華而情真意切,悠閑自得而不驕不躁,人事轉移而沒有變故;在內在修養上合乎於道,在外在表現方面符合於道義;變化而順成於道理,行動而有利於萬物;說話言簡意賅而遵循於事理,行動敏捷而合乎於情理;心情愉快而不虛偽,待人接物朴實而不愛慕虛榮;所以做事時不去選擇時間,不去占卦預卜,不去猜想開始,不去考慮結束;恬淡平安就心滿意足,動盪不安就努力改變:身體力行均以天地為準則,以陰陽為標準;同和於四時,明照於日月,與造化天地相和順。列子也十分推崇「不識不知,順帝之則」的自然古樸社會。《列子·仲尼》說:堯治理天下達五十年之久,不知道天下治理得好還是不好,不知道老百姓擁戴他還是不擁戴他,於是他環顧並尋問左右的近臣,近臣說不知道;問宮庭外的官員,回答說不知道;再問民間賢德之士,也說不知道;於是堯裝扮成老百姓的樣子閑逛在大街上,聽兒童歌謠道:種出糧食養老百姓,無不是你的崇高美德,不用知識,不用智能,只依天帝的法則。可見堯治理天下,自然古樸而不知。所以《道德經》說:聖人在天下,處處謙虛謹慎,含藏內斂,不露鋒芒,與百姓和光同塵,不論尊卑,不分貴賤,對大家一視同仁,平等看待,其心與萬民之心渾為一體,如初生嬰兒之心,就是這個道理。那麼治世如何才能返於古樸呢?老子認為,要絕聖棄智,絕仁棄義,絕巧棄利,這樣才會民利百倍,民復孝慈,盜賊無有。並說:「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
其三,少私寡慾。老子說:「見素抱朴,少私寡慾。」同時他還說過一些「無欲」、「不欲」等和「寡慾」相類似的名詞。在老子思想中,對於「人慾」的節制,是非常重要的。《道德經》說: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他的這一認識,是從他的「道」中體現出來的。《道德經》說:大道廣泛流行,無所不至,無所不遍,它可左可右,可上可下,可順可逆,在方為方,在圓為圓,向無定向,形無定形,任其物性,順其自然;它化生萬物,創造世界而不推辭,作出巨大成就而不自以為有功,養育了萬物而不加以宰制;它不求名利,無私無欲,可稱它為「小」,萬物歸附它而它不自以為主,可稱它為「大」,由於它從來不自大,所以能夠成就其偉大。他說:「道」的偉大是說不完的,從大的方面來講,是萬物歸焉而不辭;從小的方面來說,就是「無欲」,但聖人務小而不務大,而結果卻能成其大。他認為「道」的本來面目就是「無欲」,「無欲」的後果是成就了「道」的偉大,所以他主張寡慾,「少私寡慾」是「返樸歸真」的起碼的要求。在此老子不但提出了「返樸歸真」的思想,還為廣大修道之士指出了「返樸歸真」的修鍊方法,即「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並將之奉為三寶,身體力行。他任周守藏室史其間,為官清廉,衣著樸素,不求華飾;後見周室衰微,於是就棄官西行出函谷關,留下了一部流傳千古的偉大著作《道德經》。
列子和莊子繼承了老子思想,對於清靜無為,莊子認為:無所追求天下就會富足,無所作為萬物就會自行變化發展,深沈寧靜人心就會安定。並說:處於保持本性、無所修飾的心境,交合形氣於清靜無為的方域,順應事物的自然而沒有半點個人的偏私,天下也就會治理得好。不僅如此,莊子還認為「無為」方能安其性命之情,方能用天下而有餘。將老子「無為」思想發展為「逍遙游」,主張不要成為名譽的寄託,不要成為謀略的場所,不要成為世事的負擔,不要成為智能的主宰,游心於四海之外,而與天地精神相往來。
列子在《黃帝》中描寫了一個華胥之國,他說:華胥氏之國,不知道距離中國有幾千幾萬里;不是船車和步行所能夠到達的,神遊才能達到。這個國家不設首領、官位,聽其自然而已;這里的百姓沒有嗜好和願望,聽其自然而已。人們不知道生的快樂、不知道死的厭惡,所以嬰兒和青少年沒有夭折和死亡;不知道愛護自己,不知道疏遠別人,所以沒有愛憎;不知道違背迕逆,不知道趨向順從,所以沒有利害;全都沒有什麼愛憎,全都沒有什麼畏忌。入水不被淹,入火不被燒,刀砍鞭打沒有傷痛感覺,飛騰空中好象腳踏實地,睡在虛處好象躺在床上,雲霧障礙不了視線,雷霆擾亂不了聽覺,美的惡的迷惑不了內心,深丘山谷阻滯不了腳步,這不過是精神在運行罷了。可見華胥氏之國是順其自然而治的,他所說的「自然」,事實上也就是指「無為而無不為」。
關於見素抱朴,《莊子》和《列子》中謂之「復朴」。莊子說:「明白入素,無為復朴。」列子則說:「雕琢復朴,塊然獨以其形立。」它們的含義差不多,「朴」字都是指樸素之道。。針對當時人慾橫流社會,莊子提出了返歸淳樸的措施。從原則上講,也就是「無以人滅天,無以故滅命,無以得殉名。」(見《莊子·秋水》)即不要用人事去毀滅天然,不要用造作去毀滅性命,不要因貪得去求聲名。這樣「謹守而勿失,是謂反其真」。
關於少私寡慾,莊子說:「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無搖汝精,乃可以長生。」(見《莊子·在宥》)是要求人心要清要靜,思想才會純潔,就會去追求素樸的生活。而列子則一反常規的論述方法,他在《楊朱》中以諷喻的手法先提出「厚味、美服、好色、音聲」是獲得盡情享受的前提,並稱之為「達乎生生之趣」,然後反戈一擊,抨擊為壽、為名、為位、為貨的行為,倡導人與人的關系應該是「公天下之身,公天下之物」。認為正確的生活態度應該是「不違自然所好」,只有抱著這種生活態度和這樣處理人際關系,才能保持人的天性,進而達到做人的理想境界。並指出名聲是虛偽的,並以古諷今對子產準備私授其弟祿位的事情,實實在在地嘲弄了一番。「今有名則尊榮,亡名則卑辱」,對於社會不公平,對於人心險惡,在一定程度上作了揭露和批判。這就是要求人們放棄名利和各種私慾,做到返樸歸真。
以上三方面是道家、道教人生觀的重要內容。道家、道教追求返樸歸真,「朴」、「真」是大道本質的反映,是聖人德性的最高境界。《道德經》說:「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把「赤子」作為「朴」的典範。並在描述「真朴」之士時說:「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渙兮若冰將釋,敦兮其若朴。」莊子和列子亦主張返樸歸真,遵循無為的原則,以復歸原始混沌淳厚朴實的自然狀態,後世許多高道大德銘記古訓,均以返樸歸真作為修身的重要原則和理想,加以繼承發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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